沉没在海底的少女,她的身份我大概已经猜出。自己因不负责而结下的恶果,现在正展现在眼前。
用可能不是她的借口慢慢靠近少女,远处看着像安详地躺在海底,但近处的景象却不可多言。
自己的借口终究被打破,生死未卜的少女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,脸上似乎曾经出现过狰狞的表情,但在那之后只有安详地躺在这里。双手放在肚子前,身体发白地让人害怕。用自己的体温与其比较,“冰冷”,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只能用这个词来代替。
温度——冰冷,心境——冰冷,尸体——冰冷。
这让我不寒而栗,浸泡着自己的血泊,都是昏花温热的血液。尽管在水中,但身体却仿佛像要被蒸发一样,皮肤被炙烤着。
面前的景象让我没胆量独自跑去,坚忍着疼痛我抱起了昏花。
她还是如此冰冷,但我缺如极寒的对立,炽热地将我的衣物烧光,紧接着皮肤也被烫掉,一层层剥开,血泊中也蚕含了我的血液。自己的肉也开始一点点烫伤,全身上下犹如火烤一般,但这水是无法浇灭这团火的。
“我看到光了。”
光芒照射在我身上,这光相比我的温度不过是冰山一角。照射着周围让我察觉到附近的一切,身旁的少女,怀中躺着的少女,与一身血迹不成人样的我。
若刚才那片血泊是谁引起,让人不由得怀疑是我。犹如岩浆一般吞噬着大地,生灵涂炭。
当我爬出这片血泊之时,海潮也渐渐褪去,和来时一样,走的迅速,漫的巨量。
但身体还是被炙烤着。
“这就是惩罚吗。”
望望怀中的少女,心脏也被炙烤着。剧烈的疼痛让我叫出了声。
“人被杀就会死。”
冰冷的话语从身旁的少女口中说出,寒冷侵袭。现在是恒温,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舒适的环境。
身上褪去的人皮也迅速长起,一切伤口都被治愈着。只有血迹留了下来,这是昏花的血迹亦或是我的血迹。
“是你治疗了我吗?”
“这都是你的能力。你,不会死。”
“帮助我吧。”
“恕我拒绝。”
“拜托了,我愿意用一切偿还。”
我现在仿佛是一名流浪魄落的武士,一层层血迹遮挡了我的视线,血液从我的头发上,衣领上滴了下来,我所躺着的地方都是血液。
“有点意思,我同意了。”
我不知道如何寻求帮助,但我唯一明白的是,只有她才可以帮助我。
“说出我的代价吧。”
“用你的肉体偿还,做我的仆人吧。”
这不光是卖身契,这是出卖灵魂的契约。
这份契约早在初次见面时就已经签订了。
“我愿意用我的肉体,用我的生命,用我的灵魂偿还。”
“帮助我吧”只有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,因为在此刻,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,我已经丧失了请求的主动权。而选择帮助我,和让我请求帮助的权利,都已经在雾名腐月的手上。
“我愿意用一切偿还”这是不顾一切的选择,我放弃了一切,愿意献给帮助我的大人,心中的喜悦是接受这份意愿而得到的。
“你生我亦生,你死我亦死。相信我吧,我会帮助你的。”
或许在我想着帮助他人的同时,已经被人救过不计数次了。
而忏悔的来源,都是我的失误,这已经不能算是失误了。筹码叠加着砸在了我身上,一份是痛恨,一份是自责。
我不了解她,但我想拯救她,这是我身为一个伪善者的自我救赎。
也是帮助我的唯一信仰者的自私高尚行为。
“只要以自己为筹码,就没有问题了吧。”
我睁开了眼,这是熟悉的天花板。
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,身旁耸立的药品和仪器,还有不明一切的男人。
我回到了这里。
现在是3:01,也是我自我救赎的第一步,我不清楚雾名腐月用什么样的方式帮助了我。但现在大概是可以挽回一切的时间。
她帮助了我跳跃时间线,这是第一次。虽然并没有让我回到原世界线的咖啡馆,但只要能以自己的力量拯救昏花,那么我就会以感激的心情回馈给雾名腐月。
“你醒了。”
“我的病没事了,我先走了。”
只要早些回到原世界线我就能拯救秋山昏花,所以现在在这个世界线的一切行为都是浪费时间。
“喂!你想干什么!”
正当我跨出病房时,柳生灰青拉住了我。但现在的我可以将对他的仇恨放在一边。
“你再拦着我,小心我杀了你。”
“你只要告诉我,你想干什么。”
貌似很理智的回答却让我怒火中烧,我现在对他的仇恨是倍数。就算打穿他的心脏也难解我心头之恨。
“我要去救昏花,快放开我!”
听到我的回答他放开了我,我这时有两种情感出现:对拯救昏花的单纯执着;对他放开我的不解。
但这样的行为已经让我喜出望外了,我望着窗户,有一种想一飞冲天的冲动。打破玻璃翻滚下去,这是最快的选择。
“那孩子受了很多苦,帮助她吧。”
他那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又有些让我发笑,其实我早就知道了,我坚定着拯救昏花的决心,在那一刻雾名腐月就已经告诉我了。
正因为我已经知道,所以在救赎昏花的时候我也在救赎自己。
我选择了正常的道路。冲破玻璃的那种打算虽然酷,但却不理智。何为理智,只要不让人死亡,就绝对是理智的选择。
我从医院大门跑出,没有狭小空间的拘束,我开始了狂奔。
我没有测试过我的速度,或许这一生我都没有像这样玩命地奔跑着。
我或许,不是人类。
我像一条猎豹。飓风带过,留下残影。我跑过了人类的代步工具,在街道上狂驰。这是人类无法超越的速度,光靠两条双腿就能以100m/s的速度奔跑着。
一边在奔跑的途中,我在靠回忆找到那家咖啡馆。
“现在是4:01。”
我已经找到了柳意咖啡,在我所站在的地方看起来有百米左右的距离。我只需要一秒就能达到那里,这种刺激感让我不由得笑了笑。
但现实总是不能如我所料,不知是我的速度慢了下来,还是我预测的距离远远低于实际距离。当我花了10秒去跑这段路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。
我永远无法到达那里,那份刺激感变成了绝望。
就算我没有尝试也可以得出这个结论。
“但是有我的帮助,你就可以到达那里。”
“我的主人,你愿意帮助我吗。”
我们在用最远的距离以最近的声音对话,这或许只是单纯的声音传播性广,让我能幸运地听到雾名腐月的声音。
“我的契约者,向我请求吧。”
这是我的主人发出的命令,而主从关系是发出命令者决定一切,包括询问的决定权。
“我的主人啊,请帮助我吧,让那个地方成为我可以到达的地方。”
“闭上你的眼睛。”
当我闭上了眼,而睁开的那一瞬间却躺在桌子上。旁边坐的都是客人,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身上,我又一次闭上了眼。
“你醒了。”
同样的话语让我以为我有回到了医院,但女性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质疑。
西园寺月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了我正躺着的桌上,香甜的味道让我在某一刻得到了暂时的美好。
“现在是几点?”
“不清楚是15:01还是15整点。”
我在这整整待了10个小时。这样庞大的时间让我吓到了,这时昏花还活着吗,不由得让我这样想。
“今天是6月30日吧。”
“是的。”
仅仅是这一信息就让我欣喜若狂。
“谢谢了,月!还有,之前的事情很抱歉,拜托帮我传递给和吧。”
她并没有挽留我,当我走时也是笑着向我呼应了。或许她是原谅我了,但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,为什么急匆匆地离开,她却一句都没有多问。
这时候应该开心吧,内心中也十分感谢月。
我清楚了,我在这个地方睡着了,大概是压力和疲劳结合,让我在跳跃时间线的途中就已经昏睡。而结果就是我在这个时间里醒来。
我开始安慰自己,这个时间昏花还没有死亡。
而死亡的结果也无从知晓,身上没有一处伤口,但却看不出是自杀;也不能猜测成他杀。但是只要能让昏花活下来,其他的也不重要了。
我为何如此执着,正是因为想拯救她。而她所经历的一切,被我所知,被我所痛恨着。
我再次从咖啡馆飞奔出去,街上的人也同样密密麻麻,我选择横穿车道。能随意穿梭的车道,进程开始变快。知道原本的路线,找路的大半段时间也不用再浪费。
远比想象的容易,我很快就走到了那里。我不清楚是否已经解决;但只要再往前踏一步,至少这一点也该揭晓了。
这段路远比想象的短暂了,或许是因为在这条道路上话的时间太多。不到一会就已经走到了这栋楼的面前。
隔着门听门内的动静,寂静的让人害怕。
“进去吧。”
背后传来少女的声音,冰冷平静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寒颤才反应过来。
背后出现的是雾名腐月,平静的面容却带过我一种温暖,背后被人推动着,有着追随者一般动力无限。
进去后仍是空无一人,一旦想到坏的方面就开始害怕。不用检查里面,我立马就从房间里面奔跑出来。
不知为什么,昏花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脑内。脑中绘图一般,在自己的眼前,都是昏花的踪迹,想着快要成功,脑中一切的不愉快也已经消散。
面前是两名少女的身影,其中一名少女在迅速靠近昏花之后,便消失了。原本躺在地上的昏花却站了起来,面容困惑;但值得高兴的是,昏花并没有死亡。
至少面前的少女,他并没有再次躺在我的面前。
她貌似也看见了我,脸上的愁容转化为了欣慰。
“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她比我更早开口,两人都在为同一件事而欣喜。
我设想了无数种结局,却没想到能如此顺利。或许昏花会再一次惨死在我面前,但就算没有感情的我也会不断拯救她,而成功时也会欣喜。这是感情的阶梯。
世上不存在无情者,对人的极度刻画也会让人有极度刻画的感情。这也是极端者。
在理解死亡过后看到一个生活的人,“终于找到你了”未必是傲娇过后的舒坦。
昏花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备受煎熬,现在对比看来坚强无比,我却更怜惜那个备受煎熬的悲惨少女,
“刚才的那个人是谁?”
这时候才想到消失的少女,也将内心所想脱口而出。而我想到的只能是杀害昏花的凶手。
“刚才有人吗......”
这句话却打乱我的一切猜想。刚才所发生的一切,昏花用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打乱了我所有思绪。
“你忘了吗,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
“这...我也不知道......”
总而言之,从昏花的记忆里是得不到任何信息的。背朝我的少女让我获取不到面容的信息,黑白相间的裙子大概是着手点,长发娇小的身躯也是标志。
真是混乱啊,居然已经有三个萝莉角色了。本该是特殊设定的人物现在却很难找到独特的突破点,如果光从外貌着手就太肤浅了。但是实际上我也做不到这难如登天的事。
“你连在之前发生的事也忘记了吗?”
“在私人不在的这段时间,我来找你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我特意看了时间,是6:01。”
“整点还是1分?”
“1分,这是电子闹钟。”
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,现在是4:01分,或许真有什么人在暗示我,但这没有实际攻破点,而时间后的1分钟则是一切的关键。如何将这1分钟当成线索点,大概是这场闹剧的重点。
而且问题是,不是运用这一分钟解决问题,而是将这一分钟当初公式套入。
如此的特意暗示,已经不会是巧合了,所有提到时间的地方,巧妙的都是1分钟。已经想不出是什么情况下的巧合了。
又或许本身就是一个误导点,但是现在就拿这一点作为中心未免过早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直到思考完一切无用理论后才发觉我现在仍站在大街上,身旁的少女有多信任我,我尽管清楚,但也无法估计。
当我离开时焦急的心情,却不幸造成了坏结局。至少我身为一个唯一和她亲近的人,保护她已经算我人生中的义务。
我自己立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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